TWO
奇怪的感觉。
明明自己身处在已经待了很久的教室里，却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变了。
感觉自己已经和其他人不同，但却说不出有什么不同。
相隔很远的女生的谈话，非常清晰的传入月晓的耳中。
“今天会有一个新老师来。”
“真的？”
“当然了，听说是校长专门请来教我们这个全年纪最优秀的班的。”
“男老师？”
“肯定了，不然我为什么跟你们说。”
“帅吗？”
非常符合女生的问题。
“二十岁，世界一流大学毕业，最高学位获得者。长相更不用说了。”
无意地偷听，让月晓的脸微微泛红。
旁边传来某位黑发少年的笑声。
“没想到你也有这种时候。”
金利难得的微笑，让周围的少女昏倒一片。
本来就是气温突然转凉的冬天，金利穿的衣服并不多，显出少年本身稍瘦的身材。
“你的人气真高。”
“多谢夸奖。”
“你不知道什么是谦虚吗？”
“对不起我是外国人，要怪就怪文化差异。”
“那你的脸是为了替国家减少人口，减轻资源负担而存在的吗？”
看着因金利的微笑+金利的声音而昏迷抬出教室的女生，月晓发出的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怎么可能。”
刚刚触及肩膀的头发，以及精致到不能再精致的脸。在不知不觉中金利已经具备了成为顶级诱拐犯的素质。如果再加上金利罕见的紫色眼睛和金利的贵族气质的话……
“还好你没去当罪犯……”
“你在什么傻话，早上没睡醒？”
“责备？”
“不是。”
一句听起来是责备的话，金利却用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说出来。
“印记出现了吧。”
“你自己看就知道了吧。”
月晓的手上缠着白色的绷带。在月晓微黑的皮肤上是非常显眼的存在。
“你对缠绷带很擅长。”
（又是肯定的语气……）
“以前经常受伤之类的……”
“可以想得到。”
“本来就是你造成的。”
“不止我一个人，小雪她也有份吧。”
“你也逃不掉。”
金利的位置就在月晓的前面，金利脱下外套挂在椅子上。单单只是这一个动作，周围又有一阵骚动。
“小雪呢？”
“她在家。”
“为什么？”
“有一些事必须有我们中的一个来做，刚好小雪不想来学校，所以她就留在家里。”
“你不担心她吗？”
“她不会让我担心，因为她是她，永远都是她。”
“是吗……”
不是滋味的痛苦紧紧束缚住月晓的心。金利冰冷地看着内心在痛苦的月晓，锐利的眼神，一眼看穿了月晓的想法。
（果然对小雪有感情。这下至少可以确定他不会背叛我们。）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在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紫色眼睛，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没有了。”
又恢复了的坚定的金色眼睛，跟金利的紫色眼睛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没问我我就事先说明一下免得又有麻烦事。”
“Destiny Mark对自然的感觉比任何种族都更加敏锐。但是对温度几乎没什么感觉。”
“真的？”
“Destiny Mark的感觉和精灵的感觉是一样的。在一年四季中，精灵所在意的只有空气的流动，并不在意空气的温度。”
“原来你穿这么少还能没事是因为这个。”
“最糟的情况下，我和小雪会删除任何看到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不可思议的事情的人。当然这是最后的选择，如果不想被一些无聊的事情困扰的话就要注意自己与人类的不同。”
月晓眼神开始有一点涣散，金利的目光一瞬间有一丝的鲜红。
“他来了。”
轻轻推门进来的，是一名二十岁的年轻男子。
（天呀，您对我们真是太好了。）
犯花痴的女生n个。
“我是新来的老师，我的名字是‘哲’，请多指教。”
精致而又不失帅气的脸，褐色的长发简单地在脑后扎了一下。透明的眼镜后面，是一双褐色的眼睛。
“好久都没有见到您了，少爷。”
“……”
“可以容我这样称呼您吗？”
“……随便你”
用无所谓的语气回答哲的金利非常有大少爷的风范。
全场震惊。
无视周围的人的震惊，新来的老师微笑如故。
“夫人很想念您，一直希望能和金利少爷和小雪小姐见面。”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哲所说的“夫人”是谁。金利的眼睛更加的锐利。
“少爷和小姐住在一起吧。”
从对方肯定的语气来看，也不用隐瞒。
“小雪和我在一起。”
“少爷还是这么喜欢小姐。从小时候就一直在一起。”
“母亲大人派你来的？”
“是老爷。”
“父亲他……”
“少爷，我们换个地方再聊好吗？”
“走吧。”
“请。”
哲看了一眼金利身后的空位。金利注意到了哲的动作。
“看来你认为应该存在的东西不存在你所知道的地方。”
经过哲身边时，金利小声地向哲说出了这一句话。
“被您抢先了一步。”
“不能在你之前行动的话，我就活不到现在了。”
两人散发出来的气息，是让人感到不妙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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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十五岁左右的少女的轻灵并且美妙的笑声。带有一点调皮，又有一点黑暗的声音。
“真是的，金利和哲又在吵架了。金利也真是的，既然是吵架，不如把自己心中的感情表达出来不是更有趣吗？”
“话是这么说，不过我的金利大概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让真实的自己出现在别人面前了。”
按理来说，被雪之精灵附身的人，是Destiny Mark的王的妻子，就是Destiny Mark的女王。而被夜之精灵附身的人就是Destiny Mark的王。
小雪是Destiny Mark的女王，是Destiny Mark的王金利的妻子。是拥有世界上最为纯洁的力量的人。
但是，现在在小雪的身上散发出来的，不是纯洁的力量所应有的，带有血的味道的气息。
象征着吸血鬼身份的红色眼睛，替代了小雪的蓝色眼睛。
“还好把月晓先带回来了，让他察觉到我们的身份可不好。”
在黑色的虚空中，满天的繁星，在夜空中闪耀。星空倒映在黑色的水面上，让人感觉不到水与天的界限。小雪一身白色的礼服，静静注视着水中倒映的星星。
小雪眼睛的颜色慢慢变浅，最后又恢复到她原本天蓝色的眼睛。
传说中曾经提到过，最强的精灵拥有创造世界和生命的力量。小雪现在所处的世界，是金利和小雪根据自己的想象创造的一个虚无的空间。只有小雪和金利可以进入。当然，偶尔也会有一些能力特别强的人能依靠梦境进入这个空间。但到空间的边缘已经是极限了，更别提见到空间中的小雪和金利了。
“怎么办呢？虽说想去阻止但我的立场也很微妙。”
小雪有占星的能力，在她看来，星星是一面镜子，记述着过去、现在，以及未来的事情。普通人当然做不到小雪这种程度，但小雪从出生开始就不算是普通人了。
“等他们打得差不多的时候我再去吧。”
小雪依旧看着水面，轻轻呼唤着一个名字。
“天羽……”
没有任何声音，回应小雪的呼唤的，是无数繁星中一颗淡蓝色的星星。
“不要让月晓离开房间，直到我们回来。”
从星星上传来的声音还非常的不成熟，带有非人的气魄。
“我明白了。”
“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但是现在只有你能完成这个任务。你会好好完成的吧？天羽。”
“……我会的。”
“那就好。”
“那我先离开了。”
一瞬间失去光芒的星星，和他的到来一样，没有让小雪的视线从水面上移开。
“金利……”
“女王陛下最近一直很思念您和公主殿下。”
“我不会回去。”
“我知道，殿下。”
“你回去就这么跟我的父亲说吧。”
在冬天落光了树叶的树，寒冷的空气在阴森的树林里流动。黑暗中，那一双红色的眼睛。比无止境的黑夜更加耀眼。
“我还不能回去。”
“为什么？”
凝望黑色天空的眼睛，让哲流下一滴冷汗。
“前几天您的父亲，尤德尔大人他似乎心情不好。”
“反正又是对母亲不满吧。这也是正常情况了，父亲他本来就是纯血家族的当家。从小就习惯别人听自己的命令。对比自己地位更高的妻子肯定有一些小摩擦。”
并不是空洞的眼睛，如果一定要说着双眼睛给人的感受的话，应该说那双眼睛是一只红色的玫瑰，美丽而又危险，却让人着迷，让人无法放弃。
“现在我想先在这里待一点时间。在我待在这里的时间内，不乱来的话我倒是可以让你跟我们在一起。”
“这样的话您和公主的位置和身份不是会暴露吗？”
“哲你是不会告诉别人的。吸血鬼不会做对自己没有利益又没有什么效果的事。”
“不愧是在王族长大的王子殿下。我不会告诉别人，除非女王陛下询问我。”
“那就好。”
“从明天开始我会住进去。名字……可以叫‘金利’吗？”
“我平时不是吸血鬼的状态。因此敬语什么的就没有必要了。”
“我明白了。”
从黑暗中诞生，但却令黑暗都惧怕的种族，那就是吸血鬼的王族。
“怎么又是这个房间！”
刚从昏迷中苏醒的月晓马上发现自己是在当初向小雪誓约的房间里。
月晓回想自己昏迷前的记忆，只有小雪的一句冰冷的命令。
“不要离开房间。”
现在想到小雪发出命令的语气都令月晓有些微微的恐惧。
“那就是你的真面目吗？小雪。”
自己不知道，但金利知道的，小雪的冰冷的一面。
“看来我对他们还是太不了解了。”
月晓把目光移向窗外。在小雪和金利创造的结界里，没有白天，只有无尽的夜幕和永不停止的雪花。
虽然非常细微的一点，但小雪的雪花的确在被风吹拂着。
“小雪不是说只有与我是一样等级的人才能影响结界里吗？”
跟人类还有吸血鬼一样，Destiny Mark也有等级制度。在Destiny Mark中，王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往下就是负责保护王的人，也就是月晓所在的等级。剩下的是长老。最底层的就是普通的族人。完全是按力量的大小来决定的。
“究竟……是谁？”
窗外，是结界中的湖泊。在那湖泊之中，有什么存在。非常强大的力量，可以确定不是怀有恶意的人。
“那是……”
曾多次在传说中出现，却无人亲眼看到的幻兽，龙。
伫立在水中的龙，并没有书中描写得那么巨大，应该还不是成年体。由被薄膜覆盖的骨架形成的翅膀，长有锐利尖爪的四肢，是一条淡蓝色的龙。
站在水中一动不动的龙，看起来就像是玻璃制成的艺术品。
“你醒来了呀。”
一阵风吹过，湖中的龙不见了，在月晓的背后突然出现了一个蓝色头发的男孩。
“你是谁？”
“我是……天羽。”
“天羽？”
“我跟你是一样的存在，但同时我们也存在着不同。”
大约十二岁左右的男孩，蓝色的头发，像水晶一样红色的眼睛，让人觉得他的眼睛是用玻璃做的。喘着淡蓝色的衣服。可以看出是用非常好的布料做的。
“你是Destiny Mark？”
“我是Destiny Mark中负责保护王的人，是风之精灵的宿主。”
“小雪在哪？”
“不是你可以去的地方。”
“那金利……”
“他们在一起。”
“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是吗……”
月晓倒在椅子上，天羽在月晓的对面坐下。
“谢谢。”
天羽把桌上的红茶倒在茶杯里，递给月晓。
月晓集中精神点燃了面前的蜡烛。金利和小雪不太喜欢亮光，房子里也没有电灯。
“看来你的年龄跟你的外表有很大距离。”
“为什么这么说？”
“小鬼都爱说话，你不一样。你不爱说话，不是我问你的话你恐怕一句话都不说。”
“当我是个早熟的小鬼就行了。”
重新回到一片寂静的房间，烛火闪烁不定的光芒，让房间中的两人显得更加神秘。
“每次看到这里，都有一种怀念的感觉。”
“……”
“你知道为什么吗？”
“精灵的记忆，有一部分也会存在于宿主的脑中。”
天羽的脸有一半隐藏在阴影中，但天羽的眼睛却散发着淡淡的红光。
（奇怪的眼睛……）
“刚刚湖中有一条龙。”
“……”
“他是我们的同伴吧。”
“龙是非常稀少的，有强大魔力的种族。现在居住在另一个世界，在这里看见龙的几率很低。”
“那我的运气还不错。”
“他们要回来了。”
突然停止了的风，在飘零的雪花中，一名身穿白衣的少女和一名身穿黑衣的少年，缓步向屹立在雪中的房子走来。
“我不在的时候有好好相处吗？”
从雪地里瞬间移动到房间的小雪和金利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惊讶。
“当然，母亲大人。”
就在天羽向小雪说完这句话的一瞬间，月晓发出一声吃惊得叫声。
“你……刚刚说什么？”
“天羽是我和金利的孩子。”
霎那间，月晓觉得自己的世界一片黑暗。
（他们的年纪看起来跟我差不多为什么会有孩子？）
“怎么样？我们的孩子很不错吧？”
小雪轻轻抚摸着天羽蓝色的头发。
（他们……真的是母子啊……）
月晓倒在地上，虽然没有昏迷，但毫无疑问月晓只剩下半条命了。
“天羽，帮我们泡茶。然后，和月晓一起到书房来一下。”
“知道了，父亲大人。”
“小雪，该走了。”
“等一会儿再聊了，天羽，还有月晓。”
天羽打开门，低着头等待小雪和金利通过，看着天羽低头站在一边的样子，小雪和金利没有任何表示就径直离开。
“你很喜欢躺在地上吗？”
“别理我，我的世界现在一片黑暗。”
“可是，母亲和父亲叫我们去书房。”
“拜托你不要这样叫小雪好吗？”
天羽绯红的眼睛看着月晓，让月晓有些不知所措。
“你喜欢母亲大人？”
“看到她那样完美的女生，是人都会动心。”
天羽冰冷地看着好不容易从地上站起来的月晓。转身正打算离开时，说了一句话。
“你是不可能的。”
“？？”
留下冰冷的背影，在月晓还没听清楚那句话之前，天羽已经消失在了月晓的视野里。
“喂，你刚刚说什么？”
月晓急忙离去后，房间里的火焰熄灭了，一切又重回黑暗。
“天羽，你的泡茶技术越来越好了。”
“谢谢母亲大人的夸奖。”
端着精美的瓷器，在不了解外面的正确的时间的情况下，小雪他们在书房里喝起了下午茶。
“既然是下午茶在花园里喝不是更好？”
平时很少喝下午茶的月晓根据日本漫画里的情节认为在花园里喝茶更好。
“你认为这里有花园吗？”
月晓看了看窗外，依然是满天的雪花，没有丝毫要天晴的意思。
“这个结界不是你们控制的吗？既然如此应该也可以让这里的天空和天气改变不是吗？”
“我比较习惯黑暗。”
“小雪你也是吗？”
“我跟金利是非常相像的两个人。”
小雪没有明说，有点智商的人都知道小雪的意思。
“我说，小雪你脖子上的那个图案到底是什么？”
“……”
小雪的脖子上有一个非常显眼的绯红色的羽翼图案。以前穿校服不是很显眼，现在穿低领的衣服就会露出来。
“那个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没有。”
小雪干脆地回答了月晓的问题，继续喝红茶。
“金利你有吗？”
金利穿着与小雪反差极大的黑色衬衫，无视月晓的问题，没有任何回答。
“我早就想说了，月晓你对母亲大人和父亲大人说话为什么不用敬语？”
“为什么要用敬语？”
“没关系的，天羽是我的孩子，对自己的父母用敬语是应该的。月晓就算了，要不然我会感觉我真的老了。”
“什么呀？小雪你的年纪不是和我差不多？”
“比你差多了，Destiny Mark的外表年龄可以随意改变，只要不被人杀了就能活很长很长的时间。”
“那小雪你活了多久？”
小雪听到月晓的问题突然变得很不高兴，连周围的空气中都多了一丝杀气。
（笨蛋……）
看到月晓一点都不懂女孩子的心思，金利为了不让结界就这么毁了决定插手。
“月晓，你不知道一般女孩子很讨厌别人尤其是女生问自己的年龄吗？”
被金利一说而明白自己的话为什么会惹小雪生气的月晓根本不敢看小雪一眼。
“小雪，不要生气了。”
“金利……”
眼看着金利快要加入小雪生气的对象，在场的人都感觉不妙。
“你要对我生气吗？小雪。”
金利的一句话就把小雪压下去了。
“金利老是欺负我。明明知道我不会对金利生气的。”
小雪略带哭腔的声音，月晓都快心软了。可金利默默地喝着红茶，表情依旧没改变。
“母亲大人，您还有其他的事要说吧。”
天羽中与分散了小雪的注意力。
“明天，有一个人会来。”
“谁？”
小雪含笑不语，示意金利说接下来的话。
“我们的亲戚，不算朋友，也不算敌人。”
“中立？”
“他有时也帮敌人做事，所以也不算。”
“究竟是谁？”
沉默的回答，不是第一次，但是还是不喜欢被自己的同伴隐瞒的感觉。
“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黑暗的低语，从始至终都不会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