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德薇所操纵的带引擎军用橡皮艇朝着冒着蒸汽的东京湾突进。
船上的乘客还有上条当麻、茵蒂克丝、御坂美琴、蕾莎以及三色猫。
容易让人迷失方向的灰色窗幕将四面八方均等覆盖。在这儿,有一种让人忘却其是东京景象一部分的、充满不安幻觉的景象。
“不可能注意不到的。”
芭德薇快速地说着。
直到现在,大量的火星也像要死死咬住以一定速度以上行驶的橡皮艇一般,在这一带飞舞着。但是芭德薇没空慢慢等着了。她全速驾驶军用橡皮艇,在那些火星具象化为炎之人影之前朝前方突破。结果,那些在产生出来的瞬间就失去目标的炎之人影们,毫无作为地沉没于海中。
回想起来,最初袭击超音速客机的也是“潜伏于地底之恶龙”,在机舱内并没有出现炎之人影。可能从一开始就是分配好职责,然后将目标予以歼灭的吧。
军用橡皮艇划出不安的橙色尾巴,朝着“船之墓场”而去。
“‘格雷姆林’方面也早就注意到我们接近了吧。是因为投入在‘枪’的制造中无法分出精力对付我们呢,还是说……”
就在这时,传来了如同地鸣般的低吟。
在被灰色雾霭包围着的风景中,突然浮现出如同巨大山峰般的影子。明明距离自己还有几公里,可是那种压倒性的尺寸已经将上条他们的心绷紧了。这比刚才对持的恶龙还要大。
“那是……什么啊?”
上条下意识地嘀咕了一句:
“那也是,‘格雷姆林’……?他们到底隐藏了多少像是开玩笑般的战斗力啊!?”
“原本那些家伙就能让数十公里单位的移动要塞飞在空中啊。事到如今别再为了公里单位的敌人而一次次惊讶了。”
……他们只要有心的话,随时都可以认真起来将东京毁灭。
只是偶然地,因为选择了“利害的分散”这种计策,所以才让东京勉强保持住了城市的形状。
“别被压倒了哦。”
芭德薇扔下这段话:
“若是不打倒它就无法前进。只要集中攻击它的一只脚,令其失去移动能力的话就够了。别忘记就算这个也还是余兴节目哦。我们的主题始终都是阻止‘枪’的制造啊。”
就在上条做出回复前。
咣咚!!!!!!
突然,巨大的身影被分成了数块,随后沉入了海底。
“怎、么了!?”
“在提出疑问前闭嘴抓紧!!只要你不想咬到舌头或是被扔出去的话!!”
在数十秒的延迟后,大股翻滚着的浪花毫不留情地朝着橡皮艇扑来。芭德薇尽可能将船的前端与波浪垂直相对,试图从大浪中穿行。数米的浪花起伏持续了好几次。橡皮艇很轻,可起不到什么不倒翁的效果。这样下去,就算翻船了也不奇怪。
“那是‘船之墓场’的防守重心吧!?难以想象那是被他们自己随手破坏掉的。到底是什么人做的啊!?”
“你问我,我也很为难啊!”
“……除了我们以外的话,剩下来就只有一个可能性了吧?”
面对蕾莎的话,芭德薇一边拼命操纵着与舵连为一体的引擎,一边皱了皱眉:
“难道说,是从那个‘船之墓场’里面?”
在由大量船骸堆积而形成的“船之墓场”中,摆放着一个碟子。
在那像是将粘土进行硬化干燥后形成的碟子上,放置着一个依然跳动着的心脏。
守护巨人。
其是来源于北欧神话登场的、雷神托尔的敌对者。是一种用粘土制成大山般的巨大体型,然后在其中埋入牝马心脏后制成的、可以称之为人造生命体的存在。……然而牝马特别胆小,导致无法充分发挥与巨大身体相应的战斗效果,以此在传说中,它也是被雷神托尔的追随者给破坏了。
那么说来。
如果将劣质品的心脏更换为强韧的部件,那么也就应该能实现可以与神灵敌对的压倒性力量了。
而一个纤细的手腕握住了那个心脏。
雷神托尔。
简直就像是重演当年的传说一般,那个少年完全不顾自己手指和手掌上被带有铁锈气味的液体弄脏,直接从碟子上将心脏取下。
不,准确说不是这样。
外表虽然完全一样,可是那少年的本质、真面目却是其他的人。
“……”
没有犹豫,声音和脸色也没有变化。
少年便将红黑色的心脏给捏碎了。“古拉”、如同烂果子被扔在墙上时所发出的声音响起。同时那如同生鲜垃圾般的残骸啪嗒啪嗒地落下。紧接着,在某处传来了巨大事物崩溃的、如同地鸣一样的声音。
“你搞什么鬼。”
一个少女的声音。
那是用眼罩遮住一只眼,带着魔女般的帽子,身穿相应斗篷的金发碧眼少女。与那看起来楚楚可怜的外貌不同,她可是即将拥有将人类历史终结之力、被称为“魔神”的存在。是一个并非力量不足,而是正因为力量太过强大而追求“枪”的稀有生命体。
奥帝努斯。
不知何时,少女站在了雷神托尔……具有托尔形象的人背后。而面对她,犯罪凶手却轻轻耸耸肩: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差不多到时间了呢。”
轰!!!!!!轰鸣声炸裂开来。“船之墓场”一角被纯白的闪光吞没了。
那是与雷神托尔连接的“投掷之锤”。
并且于此同时,“投掷之锤”应该还在帮助玛丽安•丝琳格奈娅制造“枪”……
“……虽然我觉得那家伙不会轻易就死,不过至少陷入无法行动之中了吧。那么,在你心目中‘黑侏儒’的优先顺序是第几呢,奥帝努斯?”
“好了,露出真面目来。你想带着伪装去死吗?”
少年切换为了青年。虽然身材修长可是不知为何有些阴森,脸上挂着一副对于人生或者世界感到略为失望的表情。
他也是一部分传说中被传颂的存在。
奥莱尔斯。
原本他才应该是降临于现代世界的“魔神”。如果那唯一的方法和机会没有被奥帝努斯夺走的话……
从作用来说,算是旧神。
他是为了广泛证明神之力与正确而存在,曾经应该被打倒的、古代事理的支配者。虽然落魄至此,但是奥莱尔斯也同时拥有能够与到达“魔神”领域之人正面交锋的资格。
眼罩少女微微眯了眯眼,用纤细的手指轻轻触摸着魔女帽子的帽檐:
“……你来干什么?难不成现在就准备让这场玉碎觉悟大作战结束吧?若是那样的话,我现在就把你这家伙给干掉,然后按照计划返回去制造‘枪’了。我可是能够为了自己的斗争而扭曲生死常理的魔法之神。你难道以为以常人生死的程度,就能够支撑这样的计划了吗?”
“我没有一下子被你识破,已经是万幸了。这对于我来说也是感到安心的证据。果然‘无限的可能性’什么的,在负面方向也同样发挥着作用呢。”
“我的‘死者军势’是收入人类来发挥作用的。”
眼罩少女像是很失望地嘀咕着:
“没法将你这样的神灵加入到其中去。那么,就只好让你化为乌有了,没意见吧?”
“哈哈哈,万能的魔神大人还真是悲观呢。现今没有人能够与你并驾齐驱。因为太寂寞了而把我当成真正的怪物来看待,这让我也很为难啊。”
“……”
名为魔神的少女,一度将独眼给闭上。
像是要将无可救药的肮脏丑角给从意识中排除去一样。
紧接着。
轰!!!!!!
两人之间近在咫尺的空间,被数万亿次的异常爆炸给完全覆盖了。
如果说归纳时间与空间关系的理论是相对论,那么在一部分特殊条件下,也会允许出现黑洞一样的东西。
他们俩那令人恐怖的激烈冲突将空间压迫到了极限,结果可能就会导致时间的连续性都被扭曲了。
那种程度的连击。
不管多久都看不到完结、无视数量概念的爆发之墙将两个怪物间的空隙完全填满了。
“我觉得巴格吉城时候的你,比现在要稍微有头脑一些。”
魔神奥帝努斯轻轻张开嘴唇说道。
即使在这样的爆炸声中,这个声音却很诡异地传了出去:
“不过是我想错了吗?还是说我哪里中计了?不管怎样,你多少表现出能够与我交锋的实力吧。这个世界可不是以你为中心转动的。配得上那种名号的只有我而已啊。”
“没有人会认为搞那种小把戏就能赢过你吧?”
对此,奥莱尔斯带着一如既往轻松的口气回答:
“而且,就算赢不了也没关系。”
紧接着。
奥莱尔斯突然单方面解除了攻击。解除了那像是要永恒地压制着场面的大量爆炸。而眼罩少女的大量攻击,则以怒涛之势扑来。奥莱尔斯没有防御也没有躲避。自己踏入了爆发的洪水之中。
骨头破碎,肌肉压瘪的声音炸开。
尽管一根手腕被炸飞,但是奥莱尔斯脸色却没有丝毫变化。
在那之前,他以最短最快的方式,来到了魔神奥帝努斯身前。
他的另一个手掌上,闪着淡淡的光辉。
“能够研究‘魔神’的,就只有触摸到这个领域的人。那么说的话……也就能找出制造天敌的方法了!!”
他用手掌,强有力地朝少女胸口中心打去。
由光组成的、如同锥子一样的东西带着迅猛的势头飞出。
“妖精化。”
时间停止了。
爆发消失了。
魔神奥帝努斯在这无声的空间里,张开了眼睛。并且只有打入“锥子”的奥莱尔斯所发出的话语,还在静静地回荡于“船之墓场”中。
“十字教的巨大势力将无意识中进行的历史事实,作为一种法术而进行重组。……说实话,就是异教之神的矮小化。将森林之王贬为小人,将海之女王替换令船只沉没的女妖。将作为神灵者从‘魔神’的领域拽下来,强行令其回到人类的领域中!!”
有一种学说,将古代宗教中那些与十字教不相容的各种神灵作为恶魔属的邪神来进行重新注册。这样一来就将那些神灵作为明确的敌对者,但是在另一方面,也就有人能将那些神灵替换成了与人们生活如影随形般的存在。
也就是妖精。
妖精是掠走人类,吃其内脏的恐怖存在,但同时如果满足条件的话,也能帮助人们做家务和工作。它们是小小的人类邻居。曾经教会势力曾经单方面禁止人们相信妖精的存在,但是妖精的形象依然留在人们心中。因此,同被承认强大力量而作为冷酷敌对者的邪神不同,对于那些无法实现完全敌视和排除的妖精,教会则是更多地是以 “无力化”“矮小化”为条件,让妖精们继续留在人们心中。
将那种行为系统化,作为一种法术来完成。
“妖精”这个单词本身并不是什么稀有的东西。没有受到什么宗教禁忌,即使在儿童向的童话与小人书中也大量充满、渗透进了这个名词。……但是,能够从那多得快要溢出的信息中,将妖精真正的形态、本来的职责给正确提取出来的人少之甚少。这就好像对于用户而言,在充满参差不齐信息的现代网络中,反而觉得信赖性和可信度下降而难以进行取舍一样。
正是如此。
只有一只脚踏入“魔神”领域的人。
才能够提取出杀死“魔神”的法术。
虽然是一种扭曲的方法,但是恰恰将其击打在到达“魔神”领域的奥帝努斯身上……那么究竟会发生什么也是一目了然了吧。
“……人类什么的被束缚了,无法对抗被称为‘魔神’的存在。这个单纯的事实,就算加上我这样勉强留在人之领域的家伙,结果也是不会变的。”
奥莱尔斯将一种死,一种开始告知了对方。
“那么,人类就不再将向上为目标,而是将你给从上方拉下来即可。将你的翅膀拔掉,让你坠入地面,投身到只能在地面上‘爬行’的人类当中。……这样一来,就闭幕了哦。就算人类不能杀神,但是对付妖精之类的话,总归有办法的。”
“唔……”
眼罩少女身体扭曲着,从嘴唇中漏出了些呻吟。
是在承受着痛苦吗。
还是尽可能地压制体内发生的、过于剧烈的变化呢?
奥莱尔斯是这么想的。但是,
“咯咯。”
不对。
太天真了。
奥帝努斯肩头微微颤动,接着伴随着甜美的芬芳,在奥莱尔斯的耳边这么说道:
“谢谢你,奥莱尔斯。”
“……”
一瞬间。
真的只是一瞬间。
即便是奥莱尔斯的思考都出现了空白。
接着他也笑了。
其实并不难想象,眼罩少女肩头颤动,甚至于笑出声来的理由。
只是他意识到的时候,略有些晚而已。
尽管他用手掌压住“魔神”胸口中央,在那儿打入了光之锥,但是锤子的前端并没有刺入奥帝努斯的胸膛内。这不是被什么厚实的墙壁遮住了。只是从奥莱尔斯的感觉看来,已经刺入的东西,在奥帝努斯的感觉来看还只是在半路而已。
“……单纯、真的是单纯的事实哦,奥莱尔斯。你被认知所欺骗了。在秘密道具还没拿出来之前就在那儿炫耀胜利。只是这样而已。并且只要知道诀窍的话,谁也不会被魔术表演所震惊了吧。”
“!!”
“再加上。”
奥莱尔斯赶忙想要抽回手臂,但是已经晚了。
原本这就是只限一次的玉碎作战。根本没有考虑后路的可能。
魔神奥帝努斯,毫无犹豫地抓住了奥莱尔斯的手腕。
“如果知道这么方便的东西,那么我也没有理由不去利用了吧。虽然对于你来说是白忙了一场,可是对我而言则是出乎意料的回报啊。……不管怎样,终于找到了能够让我们这段可恶的因缘了解的方法了啊!这是由你带过来的啊!!”
咚!!轰鸣声炸裂开来。
那是奥帝努斯用另外一只手、手掌朝青年的胸口中央打击的声音。她的手发出淡淡光芒。接着从手掌出突出的尖锐光锥将奥莱尔斯的体内破坏殆尽,从他的背后猛地飞了出来。
“哈哈哈”
奥帝努斯将她的手、将锤子拔了出来。
咕噜。青年的身体大幅度地摇晃着。
从他的身上已经不再有令人不快的压倒性存在感。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眼罩少女仰天大笑。
某种意义上,就像是一件比完成“枪”更加重要的事情结束了一样。
接着。
那个原本就算放任不管,也只会溃散于地上的青年开口了:
“虽然第一希望落空了,不过还在第二希望的范畴内啊。”
“……?”
纯粹地。
就在魔神奥帝努斯眉毛惊讶一挑之后。
刷拉!!
从背后,还有一根。那“妖精化”的光锥,准确地贯穿了眼罩少女的心脏。
“谁……”
她甚至于没有回头的余暇。
嗙!!!!!!将整个空间吞没般、数以万亿计的超级大爆炸,朝着后方毫不留情地释放过去。有什么东西被压瘪了,跟着那东西突入进了堆积成山之船骸中,轰鸣声炸裂开去。
呼吸很奇怪。
奥帝努斯勉强地、以如同忘记上油的机器般的动作转过身去。这时候她终于认出第二个袭击者的真面目了。
“……右方……之火……!?”
“之前,我在学园都市做了一个有意义的实验。”
红衣的独臂青年尽管近半的身体都被埋在船骸之中,却依然微微一笑。
从他的嘴角,流下了红黑色的液体。
“就是即使在所有势力的所有强者都聚集起来的战场上,也可以让本大爷这种程度的战斗力毫无踪影地隐藏起来,啊。看起来,就算对方是‘魔神’也依然能发挥效力的样子。……多亏如此,我成功地将‘妖精化’打入进你身体了。”
“我……”
奥莱尔斯带着巨大的疲劳感,单膝跪地。
即使如此,他依然带着胜者的表情说道:
“对于‘魔神’这种东西,已经没有兴趣了。但是,我不允许自己曾经渴望的东西,被其他什么人给滥用。只要阻止你的话,只要能从你那儿夺走‘魔神’的话,哪怕我将自身的性质与特殊性都放弃,也同样在所不惜……对此,你误算了吧?所以说,在将我妖精化的那一刻,胜负就已经定了。”
“……………………………………………………………………………………………………………………………………………………………………………………………………………………………………………………………………”
这样一来,“主神之枪”是否能完全,已经不重要了。
它并非是用来增强魔法师力量的灵装。说到底,这不过是为了调整因为过于强大而难以控制的“魔神”之力,令这种力量更加容易操纵而制造出来的东西。话说回来,就算被夺走“魔神”之力的奥帝努斯得到了它,也获取不了什么积极影响。
一切结束了。
“无限的可能性”从她的手中流失了。
就在奥莱尔斯这么想着的时候……在那儿,他看见了难以置信的景象。
即使他自己是那种程度的怪物,也依然感觉难以置信。
“咯咯咯”
笑了。
眼罩少女并没有屈服。
但是这不可能。无法相信。根本就是毫无道理。奥帝努斯被用妖精化的法术击中,丧失了作为“魔神”的力量。现在就算制造“枪”也没有意义,而“格雷姆林”作为一个组织而标榜的象征也消失了。
这就是如今的她。
没有获得胜利的条件。
明明应该是这样的。
“……没法获胜,这样也好。”
如同呻吟般。
眼罩少女这么说道:
“问题在于,通常所谓‘无限的可能性’指的是平均这一点。成功和失败,不管做什么都是五五开。所以就算积累再多的经验,就算品尝再多的败北,也无法通向下一个阶段。无法判断该向哪个方向努力,该向哪里转舵才好。……为了打破这一现状,我追求‘枪’。不是为了让成功与失败对半开,而是为了时常获得100%的成功。那么、一来。”
“难道说……”
奥莱尔斯终于意识到了。
但是,如果真是那样,这就是彻头彻尾的噩梦。
“难道说!!”
“只要让我面对成功与失败,能够偏向任何一方的话就没问题了。”
呵呵呵。
伴随着如同撕裂般的笑容,她这么宣布道:
“无论是让‘枪’完成,获得100%的成功;又或是被妖精化什么的引导向100%的失败。……由于束缚我的是成功与失败总是五五开的平衡局面,因此对于自己的行动究竟是顺利成功还是意想不到的失败、积累这种经验究竟是好是坏,我自己没法进行判断。在这里,通过‘反其道而行之’的做法,我获得了百发百中的成功!!作为‘魔神’败北这件事,也就成为作为‘魔神’而完成的路标了!!……所以说,从一开始你们所作的就没有意义。无论我胜负如何,不管哪一条路不能阻止我作为‘魔神’而完成了啊!!”
获胜的话,可以作为“魔神”而完成。
失败的话,也可以作为“魔神”而完成。
“从这种意义来说,那个幻想杀手才让人头疼!在某种意义上,它虽然有将我逼到100%失败绝境的可能性,但是因为它同时具有世界的基准点•修复点功能,对于希望世界改变性质的、我的思想可是不相容的。因此我不能指望100%败北这种路线,只好为了100%的成功而去依靠‘枪’了。但是到了这一步,真没想到会出现如此有趣的展开啊!!”
她。
只要获得那两级之一即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可怕的是,我需要避免‘与平时的做法反其道而行之,但是做到一半的时候停滞了’这样扭曲的状况。到了我这种等级,想要到达体无完肤、无法恢复的‘败北’境界是非常难的。在这种意义上,我还是期待你的到来啊。喂同胞!是你的话,肯定总有一天能够杀掉我吧!?你果然是个天才啊,哈哈,不管到什么时候都被我利用的天才啊!!”
……在那种设计框架悄悄构建好的时候,奥帝努斯就已经同世界分出了胜负。不管什么结果,都会实现目的。而“枪”并非绝对必要的部件,说到底不过是许多分岔路的一个选择而已。她隐瞒这一点,不过是做了一个障眼法而已。
“所以我才说,谢谢了啊。”
眼罩少女带着撕裂般的笑容说道。
断言道。
“参考你那种说法的话,这种让我不能使用‘枪’的方法并非第一希望,而是第二希望。老实说,我自己也有些消化不良的感觉……不过产生的结果是不会改变的。那么,展翅飞翔的时刻到来了哦。我!要以应有的形态君临于这个世界!!”
并没有谁错了。
无论谁做什么,都会到达这样的结局。
“……”
“……”
奥莱尔斯与右方之火轻轻对视了一眼。
接着同时行动起来。
“意料之中也好出乎意料也罢,甚至于有没有‘意料’与否又怎样,这已经和我无关了。”
咧嘴笑着的少女,那模样倒像是张开双手来迎接老朋友一样:
“到了这个地步,还觉得自己有逆转的可能吗?……只能在泥泞之路上爬行的脆弱人子啊。就跪在那儿,用你们的眼睛见证历史吧,这就是100%的‘成功’啊!!”
军用橡皮艇在“船之墓场”的一端靠岸。
他们已经没有时间为了“在东京湾正中央隐藏这么大的建筑物”“将学园都市眼皮底下的地方作为一个据点”这样的事情吃惊了。
就在上条当麻从堆积大量船骸的“船之墓场”一侧,准备迈出第一步的时候。
ZOWA……
一种从脚下升起的、不明正体的感觉突入大脑,让他觉得会不会就这样晕过去。
有什么,不对。
这种感觉,让人怀疑这儿是否还是人间的一部分。
就像是让人朝着一个能够令人受惊而死的巨大噩梦中,不知如何切换方向地、就这么突入进去一般。
是的。
(……没有真实感……这就是‘格雷姆林’……?这就是那个之前要扭曲世界,怀有某种目的的‘格雷姆林’……?)
“枪”怎么样了?
“魔神”呢。
上条正想着,忽然看见从被切成两截的客船甲板那儿,有什么东西落了下来。
那是名为奥莱尔斯的男人。
他浑身是血,搞不清还有没有呼吸。
“哟。”
从那个如同悬崖般的客船截面上,传来了少女的声音。
上条的脖子被咯吱咯吱地扭向了那头,就好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绳索强行牵引着一样。
他无法确认视线以外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这儿除了上条之外,应该还有同行的茵蒂克丝、御坂美琴、芭德薇、蕾莎与三色猫。但是,完全听不到她们的声音。在上条的视线中,连她们的影子都找不到。
是因为同样身体僵住了吗?
或者说。
虽然觉得不太可能……可是莫非她们已经消失到哪里去了吗……
那个人形的特异点,将世界超乎黑洞地扭曲了。
“魔神”奥帝努斯笑着说道:
“来晚了啊。你来晚了啊。……不过,嘛,事到如今无所谓了。不管怎样,命运都是被固定好的,只是迟早的问题而已。”
“……来晚了?”
上条的眼睑不自然地哔哔抽搐着。
难道说。
“‘枪’……‘主神之枪’,已经完成了!?”
“啊啊,‘枪’呢。”
眼罩少女像是想到了一些琐碎的事情般,这么说道:
“玛丽安•丝琳格奈娅那边失败了哦。夏威夷群岛也好,巴格吉城也好,袭击学园都市而进行的MISS•芙洛伊特奈夺取作战也好,全部都失败了。被奥莱尔斯给搞砸了呢。”
“……?”
完全不让人感到安心。
从那传来的话语中,感觉不出奥帝努斯的焦虑与愤怒。
“但是,说到底这种事情都无所谓了。”
眼罩少女轻轻耸耸肩:
“‘枪’终归只是让我作为‘魔神’而完成的一个部件罢了。如果说,有其他不使用‘枪’就能解决问题的办法的话,那我也乐享其成。比如说,就算是奥莱尔斯偷偷开发出来的、‘世界上唯一能杀死我的办法’也是如此哦。”
“……”
“最终,迄今为止发动‘格雷姆林’这个组织来进行的、制造‘枪’的办法也不过是其中一个选项而已。……以‘黑侏儒’ 玛丽安•丝琳格奈娅为轴心的方法论说起来也不过是个诱饵。真要做的话,就算我一个人也能制成‘枪’,只不过如果直接暴露出来的话,可能会给自己招来麻烦。为了让你们将无害的诱饵目标视为真正的攻击对象,我刻意找来了一些低水平的家伙,让他们同时配合我作战哦。”
“说,谎。”
“啥?你是说独一无二的‘枪’制造法,不可能被这么轻易推翻吗?还是说,我的部下与你的同伴们这么容易就被我骗了呢?”
眼罩少女嘲笑般地说道:
“但是你知道吗?作为奥帝努斯的语源而生的北欧主神哪,除了战争、魔法、艺术之外……还以背叛之神为人所知哦。欺骗别人,造成混乱,引发不必要的争执,从而有效地获得众多战死者的灵魂。……说起来,关于那把‘枪’的一切,都是我散布出去的信息啊。无论是‘格雷姆林’还是其敌对者,都是在不同地方看到了我随意设下的信息,从而东奔西跑地呢。不管其他人怎么说,这就是真相。就算对于那个奥莱尔斯也是如此。”
“………………………………………………………………………………………………………………………………………………………………………………………………………………………………………………………………”
跟不上状况。
头脑拒绝理解。
……那样的集团、能够再三令世界动摇的“格雷姆林”这种大型组织……其实质上,只是为了毫无意义的事情在做无用功?
夏威夷群岛、巴格吉城、围绕MISS•芙洛伊特奈的攻防战,这些都不过是为了掩盖“真正的时限”而进行的安全措施?
全部都是由一个人。
全世界,都是被玩弄于有“魔神”之名的眼罩少女手掌中吗?
“那么,是玩乐的时间了。”
刷刷。如同有人穿越泥沼般的声音回荡起来。
名为奥帝努斯的金发碧眼少女,她的脸上。
那个用黑布制成的眼罩,朝着内侧凹陷进去。满是红黑色液体的突起物,从啪地打开的眼窝中飞了出去。而这一现象,一直在持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魔神”几乎将自己的背部弯成了弓形,大声笑着。
咯叽。一种令人不快的声音响起。
那把“枪”的枪头,并不是如同小刀一般的细长尖刀。而是像强行将双刃剑接在上面,构成了宽大的刀刃。而这种东西如果被强行从狭窄的眼窝中拉出来,会是怎样的景象?滴答,啪嗒。混杂着粘滞的音质,有一种比活动关节更响的声音连绵不绝。不,这是什么东西被折断、切割的声音吧?搞不好,如今那眼窝就如同橡胶板上的空洞一般,一边扭曲形态,一边扩大呢。粗略看一下,那东西可是比少女的小脸还要大啊。
“……啊……”
对于这过于震撼的景象,上条当麻全身都如同被束缚住一般僵直了。
他只能看着这压倒性的事实。
甚至于无法推测那将伴随怎样的痛苦。
也无法推测,在这种情况下依然发笑的少女,脑子里到底想着什么。
接着。
一把沾满红黑色液体的“枪”,垂直出现在这个世界中。
奥帝努斯握住从自己身体里产生的“主神之枪”,再度朝上条的脸俯视。
她的脸,回复原状了。
这果然还是具有如同橡胶般的伸缩性吗?
即使如此,一度粉碎破坏的头盖骨,到底她是用什么方法来瞬间修复的呢?
“100%成功,100%失败。不管哪一边,都能够令我作为‘魔神’而完成。”
“唔,啊……”
“多亏了你们的行动,我同时获得了两种解决办法!现在,已经不要觉得我只是‘魔神’的程度了哦。现在就要让世界见识一下。这,就是奥帝努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大喊,惨叫,咆哮。
上条当麻终于从站立不动的枷锁中被解放了出来。
他不在乎周围的情况,朝着魔神奥帝努斯一点点靠近。尽管从实际上来说,由于前面是如同悬崖般陡峭的、被切成两截的客船,因此少年靠自己的脚能否上去还是个问号。但是他很恐惧,如果不能以某种明确的形式同对方抗争的话,他的内心似乎都要崩溃了。
然后。
魔神奥帝努斯颇有闲情地用单手轻轻挥舞着“枪”,将枪头对准了天空。
她只是这么缓缓地说了句话。
很短。
“小场面战斗什么的太麻烦啦。就让我令世界终结吧!”
如她所言。
紧接着,一切都毁灭了。